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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癫杂食
神经病文手

再读太宰治

       已经不太记得最初读太宰治是因为什么了,在我能读懂太宰治之前就迎来了文豪野犬的太宰治时期,我总是厌烦那些在风口浪尖的东西,还记得我第一次出太宰治时整场漫展只有一个人认出了我,为此我总有些奇妙的优越感,我觉得我在他的潮流来临前就开始喜爱他,把他本人与动漫里的分开来喜爱。

  当大家都开始讨论《人间失格》时我已经读完,但是并不觉得我比未读的人懂得更多或更了解什么,叶藏的故事我到现在也不完全明白,也不太记得他到底干过什么。

  其实读之前我对叶藏怀有幻想,也许在读前《人间失格》在我心里一直是一个少年即悲又美的经历,对文字我也总有肤浅的关于皮囊的喜欢,后来我发现那确实是一本纪录着丑恶但可以被称之为一种‘美学’的书,不觉得叶藏应该被谴责,也不觉得他应该被宽恕。

  一个死去的人是有权也必须接受一切对他的评说的。肤浅的喜欢也好,跟风也好,自以为是的维护也好,静默的怜悯也好,真诚的理解也好,一切都应该被允许。

  看过一本关于太宰治生平的纪录性书籍,终于湮灭我对“悲惨美少年”的一切臆念,开始转而专心于那些文字了。

  不管是对于当时的我还是现在的我太宰治的文字,或者说日本文学的文字都太零散了,但作为我有意识后的文学启蒙这种风格还是影响了我,导致我现在写东西还是习惯性得写得稀碎。

  尽管已经不记得具体的契机,但我清楚最开始吸引我的一定是那些像海浪泡沫般的,悲伤的脆弱,消极的颓丧,光属于我从未接触过的领域这一点就足以让我大跨步沉迷。

  但我坚信悲伤的人是难以在太宰治中得到解脱的,乐观的人也绝不会被里面什么东西拉扯着下坠,尽管他本人最终葬身于玉川上水,但我有时也疑心他未尝不是怀着“也许这次也不会死吧”的想法投身而下了。

  想要美好地活下去。在他文字的各处出现不只一次,由此我相信他并非一心向死,但他无力改变现状,也不满于丑恶的世界,难以“美好地”活着。

  无法否认我最开始也许是被年龄阻挡了去理解太宰治的路,在无知无觉和别人的热浪中我开始冷落他了。

  抛开先入为主的幻想,第一次在他的文字中找到共鸣是:

  “我本想这个冬日就死去的,可最近拿到一套鼠灰色细条纹的麻质和服,是适合夏天穿的和服,所以我还是先活到夏天吧。”

  也许是当时我也消沉吧,但总还愿意为了那些莫名其妙细枝末节的事再坚持毫无意义细枝末节的一天。

  暴力美学的初步认知来自《关于爱与美》,里面想要碾碎嚼碎脆弱花朵的心。

  又废话多了,现在开始再读的感想吧。

  今天读《女生徒》。

  导言说《女生徒》是在独白中解脱的女子,尽管我没有清楚地意识到解脱在何处,但也能感知到在短短的晨晚间,交错的往今间,她的心已经从在滞涩酸苦的沼泽中稍稍脱身了。

  也许是坦诚让她解脱吧,面对那些少女的胡思乱想,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甚至是一点点龌龊的,冷血的。这也许是我得到的经验而非她的,少背负一个秘密时尽管让你少了特殊性,但我还是愿意再说一遍我曾说过的:

  “当我意识原以为独属我一个人的苦难是普世时,我才真正不再痛苦,不再为别人创造痛苦,也不成为别人的痛苦了。”

  这两天都在写东西,这逼着我去思考,去想一个少年少女是如何长大的,到底怎么从青涩的迷茫痛苦中新生,或者怀揣着青春的情怀活着。

  佩服太宰治笔下的勇气,我总自觉或不自觉隐去那些世俗的,或者我真正拥有的,写一些我不曾拥有但向往着的虚浮美好。

  我觉得他写出了我曾真正拥有的,一些小小的自以为是,一些自暴自弃式的思考,或者别的什么。

  但我居然已经不再他笔下的女生徒了。我知道我绝对有当过女生徒,或者现在依旧还有一些她身上的特性,但已经不再去纠结那些泥泞,不再嘲讽着大人们无知的我,绝不再是女生徒了。

  那一瞬间我分不清我觉得庆幸还是遗憾,我想我现在不再受自创的痛苦折磨了,但我又想回到那些自欺欺人但确实是终结在美好里的夜晚,回到那些我以为我有勇气可以冷漠对待一切时候。

  我自诩是一个永远不会长大的人,但今天却发现我也许真的离我被幻想填满的少年时代远去了。

  “想回去。”也许这是我第一次想要回到我那些痛苦之中去吧。

  然而我对太宰治的态度也悄悄转变了,我又开始看着他,这个带领我走入日本文学的人。那些我曾觉得难以理解无意义的语句开始翻飞,在脑海里织出我能读懂的蛛网,也捕到了在我心里潜藏已久的黄莺,让它在困顿中鸣警,提醒我那些将逝未逝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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